Teresanicole波士頓日日是好日

這二天, 我喜愛的版主的網站, 講到一些她少時求學對老師的印象, 引起我也一陣心傷.

其中因她有著和張愛玲極相似的童年背景, 繼母對她一切學雜開銷非常吝嗇, 不甘願給就算給也是拖到最後一分鐘才發放, 以致每次班費書費輔導費她總是最後還沒繳的一二個人, 名字被寫在黑板上, 當時她的老師極苛薄的叫她站起來, 譏諷的稱讚她: 總是榜上有名，又不是聯招放榜，這麼喜歡看到自己名字，為什麼不去投稿，出這種名幹什麼?

作家三毛也是因為數學總是拿零分, 某次被老師以羞辱的方式, 用毛筆在塗黑她的眼圈, 然後喝令她去跑操場示眾. 十三四歲的少女不堪這樣的處罰讓自尊心崩潰, 從此休學在家數年, 沒辦法去上學.

很駭人聽聞嗎? 我倒不覺得, 因為, 老師就我看到, 像書上或歷史上講的那麼偉大的少, 莫明其妙為己私利或亂發洩自己情緒欺負別人家孩子的多. 至少我是沒遇過什麼超凡入聖的老師啦, 當工作做的佔大多數, 按她情緒或利益行事的也不少.

我國中一年級時有一位導師, 作風強悍看起來頗正義的形像. 我在班上向來不甚出色, 極普通的小女孩. 其實, 在當時, 只要功課上不夠出色就是不出色了啦, 誰管妳除了功課以外的事啊. 但是, 普通有普通的好處, 不被老師注意到也不錯啦. 有天老師突然把我叫進她辦公室, 哇, 在那時候, 那可是件恐怖倒楣不願讓同學家人知道的事啊.

老師質問我, 有同學密告, 我上課時不專心, 唱歌吵到她們. 老師質問我, 上課時唱歌嗎? 當時我嚇得出不了聲, 自己也很不解怎會有這類告密, 我答稱沒有, 老師在台上講課時怎麼可能唱歌啊. 老師挑著眉毛問: 真的沒有? 我真的是想不出來怎回事, 所以仍搖頭否認. 離開老師辦公室時, 那被當成罪犯的難受感覺, 又不解, 到底怎麼回事啊, 真是衰到家.

事情沒過去, 隔了一週又被老師傳喚. 這回老師叫我好好想一想, 到底有沒有在上課時唱歌? 這次老師對我似乎關心了些, 問我課後有沒有去哪補習的相關問題, 我當然老實以答, 告知和隔壁班的誰誰誰去某家小補習班補數學. 不過這次被傳, 我很老實的終於想到有可能一邊上課會哼歌的情況, 就是去上實驗課的時候, 因為, 實驗課是小組分成好幾桌, 大家會走來走去, 老師也沒在講台上講課, 整個形式是較自由的方式, 我想了一想, 可能是在那時候, 因為不是一般上課模式啊, 大家都很輕鬆, 會不會是我有輕鬆到哼歌啊? 其實我不敢肯定, 只是在找出自己最可能"犯罪"的情境而已. 不料, 此種老實到爆的情操也未獲老師好感, 她馬上抓著我承認的話, 質問我, 上回被傳時為何要說謊? 我回答, 沒有說謊, 是真的想了好久才想出只有實驗課時才有可能發生啊.

老師不滿意, 她說有好幾名同學指控我影響她們上課. 我當時年紀太小也很傻, 一聽到好幾個人都我不爽, 就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錯, 可是, 又覺得充滿不解和無辜啊. 可是還是鼓起勇氣跟老師講, 我不覺得我有影響他人上課, 老師說好幾位同學說我影響她們, 是誰說我呢? 可不可以當面對質讓我曉得到底是何情境時, 我是這麼"嚴重的"影響了她們, 好讓我改進呢? 老師大怒, 說: 怎麼能告訴妳?妳想去報仇哦? 當時年幼的我聽了居然覺得也對厚, 老師要保護證人咩, 可是可是, 這樣我不就很慘了嗎?

我簡直不敢相信, 為了這麼一件小小的我都搞不清怎回事的事兒, 老師傳喚我數次, 譏我說謊狡辯, 而我什麼都說不清也搞不明白, 最後, 老師叫我寫悔過書, 我坐在那桌上想了好久都想不出要怎麼寫, 最後, 勉強編了一下可能是實驗課時吵到同學的內容, 草草交了稿, 心裏其實想著, 只要不要叫父母到學校, 寫什麼都行啦.

對啊, 現在回想也覺得奇怪, 為何這小事拿來大辦還寫了悔過書耶, 老師幹嘛不請我父母到學校談呢? 如果她覺得這事跟偷東西打人作弊一樣嚴重的話? 她該不是怕我父母發現她仗著師尊, 欺負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吧?

那次事件後, 我再白目, 也知道老師恐怕是不喜歡我的, 最好是趴著趴著較不會中槍, 從此笑也不要太大聲哭也不要哭太大聲, 一切要低調. 但是, 白目的我還發現, 老師蠻愛整我的, 同樣的錯別人犯了還有一次機會, 要是我敢犯就一定死很慘. 我意識到後當然開始小心啊, 不過, 小孩子嘛, 錯很好抓的忘性也大, 反正我也很認命, 抓到什麼就甘願被處罰的, 不敢多吠. 我當時也想著, 怪自己成績不夠好吧, 要是功課棒, 老師都嘛是跟著捧, 巴不得搶功是她教得好因材施教才有的效果, 而且也找不到什麼機會來整妳啊. 所以說, 要怪也是怪自己, 就多忍忍吧.

後來, 班上有一結小團體的女生, 成天同進同出, 感覺跟老師的關係很不一樣, 較我們一般人親密許多, 有時他們甚至會在課堂上講到昨天晚上上課時的趣事. 昨天晚上? 我很快的明白, 哦, 原來是老師在家開班教數學, 她姐姐教英文, 好像她老公還可以教國文哦. 由於這一小團體中的其中一名女生是我好友, 她也曾問過我要不要一起去老師家補習, 白目的我很老實的回答, 啊可是我已經在那某某家補習了耶.

老實講, 那一小團體在老師家補習的女生, 在班上就好像有什麼特權一樣的令人羡慕, 我也曾想過要加入她們, 可是, 當時小白的我總覺得, 啊我已經有補習了啊, 不敢跟媽媽講要換, 因為, 媽媽一聽一定覺得我是想跟好朋友一起湊熱鬧, 而不是真的為補習的, 現在想想真是笨呆子, 要是那時跟娘講了這個前因後果, 她一聽一定明白這個習根本是不補不行, 老師給的這個不是暗示已經是明示了說. 更慘的是, 明示都來了妳還不硬不照辦, 那表示妳頸子硬哦, 下一波的整人遊戲一有機會就會上場. 我就這樣乖乖的做了老師的出氣包做了一年, 離開那學校時, 老師還酸溜溜的說, 希望去唸好一點的學校能進步囉.

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裏的傷, 有點自怨自艾, 總覺得自己做了錯事很自卑, 因此也不願對家人講. 直到有一天突然跟老公講起這個往事, 我才發現, 事隔多年, 我一直是恨著這個老師的.

或許是當時我太討人厭, 但一個才十二三歲的小女孩, 要怎麼錯也不過是個小孩, 況且, 回想我的犯錯內容, 實在是小事大辦, 並且我到現在都實在不記得我哪次上課唱過歌耶. 對照起老師, 她既是成人又為人師表, 不避嫌的開家教班並在自己級任的班上收學生, 這是當時教育部和學校都不允許的不合法的事哦, 我有錯沒錯尚不論, 老師可是百分之百的犯錯哦. 再說, 要是她真的是因為我白目, 老是不明白該上她家去補習而特別看我不順眼, 甚至有意惡整我, 這就是良心的問題囉, 從哪一個面向來看都是不對的.

老師也是人, 而且其實就是一群整天被小孩煩到想打孩子的人, 那不過是她選擇的謀生工作而已, 也許一開始也是有熱情的, 但幾年以後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啦. 有些較沒品的人, 對工作不耐煩或心情不佳的時候, 拿別人的孩子來出氣, 是絕對有的事, 尤其是小學或初中的老師最惡, 因為, 他們面對的是毫無反擊能力的對手, 有氣可以隨便找人打罵來發洩可是會上癮的咧.

我希望身為父母的朋友看了我這個幼年不快樂的故事, 要相信自己的孩子, 參考老師的意見, 但不要只聽老師怎麼講, 要適時保護自己的孩子, 也要跟孩子建立妳一定會保護她的互信, 這樣子, 孩子才會在需要保護時來找妳幫忙.